寻找币圈“老祖宗”：游戏代练如今身价上亿

2017年，科技圈最热的词一定是“比特币”和“区块链”。

自比特币首次引入中国至今仅 7 年。

七年前，一群穿着美特斯邦威的“游戏助推器”无意中闯入了比特币的大门。 在过去的几年里，他们的命运随着比特币的价格而波动。

如今，其中一半以上身价上亿，有的甚至超过百亿。

其中有极客、商人、传教士，甚至还有自封的神。

还有烤猫、南瓜张、常家…… 有些名字一时间轰动一时，然后消失，消失，或者重新出现。

我们试图找到中国最早的比特币玩家，记录他们留下的复杂轨迹。

在这段暴富暴跌的历史中，所有人的命运都像一叶小舟，永远不知漂向何方。

他们的故事，是这个时代最好的注脚……

01萌芽

“到现在为止，中国至少一半的矿主应该有游戏代练的背景。”

中国最早的比特币玩家是什么样的人？ 对于这个问题中国比特币创始人是谁，老鲁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回到2010年，国内最火的MMORPG网游还是《魔兽世界》。

在地下，有着庞大的“游戏代练”产业链，他们通过打装备、代练游戏等级来赚钱。

“玩游戏赚钱。” 老鲁说，这大概是最幸福的工作了。

不过很快，一种新的“游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2010年年中，一个叫做“比特币”的东西突然通过一些渠道传到了中国。

“只要在电脑上安装一个软件，程序就会自动运行，然后第二天就可以拿到币了。” 老鲁说。

“我们白天玩游戏装备，晚上开电脑玩币，赚双倍的钱。” 老鲁说，以前主要负责玩游戏道具的“道金工作室”，现在有代练和玩币两个工作。

起初，大家在QQ群里买卖。 一个比特币的价格是 2 到 3 元。 平均一台电脑一晚能挣10块钱左右。

然而，这群不修边幅、热爱游戏的代练机却成为了中国第一批比特币矿工。

他们也不知道未来会掀起怎样的财富风暴，因为这只是他们一夜之间挖来的东西。

△ 一间藏在私房里的“大金工作室”

为了运行大型网络游戏，《大金工作室》的电脑显卡大多都不差。

2010年底，比特币进入GPU挖矿时代，原有的CPU挖矿软件几近失效，“大金工作室”再次独占鳌头。

其实国内最早报道比特币的媒体并不是外界流传的36氪，而是IT老牌媒体《电脑报》。

这家位于重庆的报纸曾经是中国最大的IT媒体，读者覆盖全国。

当时，“比特币”的中文译名还没有出现。 第一次出现在《电脑报》的时候，还叫比特币。 但当时的报道并没有讲比特币的含义，而是手把手地指导读者：如何在电脑上安装挖矿和钱包软件。

这只是一个“硬币制作教程”。

在媒体的培养下，中国的比特币矿工队伍开始日益壮大。

但是矿工们遇​​到了问题：挖出来的币怎么卖，卖给谁。

当年，中国的比特币玩家还停留在淘宝和QQ群交易阶段。

在海外，Mt.Gox等比特币交易所悄然出现。

中国需要比特币交易所，抓住这个机会的是温州人。

2011年，在上海经营桑拿设备的温州商人杨林科第一次从一个程序员那里听说了比特币。

“能赚钱吗？”——杨林科的重点很直接。

在简要了解比特币的运行机制后，他斥资数万美元，招募程序员朋友，创办了中国第一家比特币交易所——“比特币中国”。

△比特币中国创始人杨林科

温州商人敢于冒险、敢于拼搏的品格在他身上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比特中国”一度占据中国比特币交易量的80%。

当时，比特币中国的交易系统非常简单。

老鲁回忆说：“充值需要用网银转账到两个个人账户，他们的持有人是杨林科的老婆和婆婆。”

但是，在中国懂比特币的人太少了。 2012年上半年，比特币价格长期横盘整理，交易量暴跌。 每个月只有几千元的手续费收入，杨林科一度想关闭“比特中国”。

就在这时，另一个事业不顺的人无意中帮助了杨林科。

他叫刘志鹏，湖南人。 硕士毕业后，他成为了系统内的一名地质工程师。 但他并不满足于这样的生活。

写科幻小说为他构建了另一个理想世界。 笔名“常家”，曾连续三年获得中国科幻小说最高奖项“银河奖”。

在寻找灵感的过程中，他发现了比特币。 2011年与朋友一起创办了中国第一家比特币垂直媒体——巴比特。

△ 巴比特创始人常嘉

他们凭着自己的兴趣和信仰，在这里翻译整理了大量的比特币资料。

贡献者可以将自己的比特币钱包地址附加到他们发表的每篇文章中。 有些人为此获得了大量的比特币。

一位名叫“QQAgent”的网友常年活跃在巴比特的网站上。 2011年底，他翻译了中本聪的白皮书，中国人开始逐渐了解比特币的真谛。

从那以后，译者以他的真名而不是他的网名为人所知。

他叫吴忌寒。

02江湖

站在2018年，回首2013年，我们会发现，今年是中国很多新技术的爆发元年：

智能手机销量暴涨，工信部发放4G牌照，移动互联网时代来临。 余额宝诞生，微信用户增长121%，互联网创业风起云涌……

那时，中关村的创业街还叫“海淀书城步行街”，但这里的车库咖啡已经是北京创业者的天堂。

一次偶然的事件，让车库咖啡成为中国比特币地图上的核心坐标。

△ 车库咖啡

2013 年 3 月底的一天，美国学生 Jake Smith 来到车库咖啡店，提出用比特币支付。 车库咖啡合伙人赵东接待了他，欣然接受了0.131比特币。

两天后，Jake 以“GGGGG”的网名在 Garage Coffee 发起了比特币早期最大论坛 Bitcointalk 的比特币爱好者聚会。

30多名比特币爱好者到场，几乎挤满了咖啡厅二楼的小会议室，不断地分享和讨论。

神羽、赵东、李笑来……众多未来的币圈大佬齐聚一堂。

网友“南瓜张”自制的一台阿瓦隆矿机将晚会推向高潮。 当BTCGuild矿池显示其算力达到70GHash/s时，现场气氛被引爆。

兴趣高涨的玩家要求当场拍卖这台矿机。

比特币的西方自由主义在这里遇见了东方的江湖文化。 全国各地的比特币玩家也开始自发组织各种聚会。

未来，自称“中国比特币首富”的李笑来在2013年夏天发起了比特币基金BitFund.PE，号召玩家齐聚上海。

这一天将成为中国比特币发展史上的一个分水岭。

这群不计后果的“矿工”终于聚在一起了。 他们是一群经常在网上“撞车”的网友，感觉很亲切。

“他们都是一群混蛋。” 老卢回忆道。 “我穿的是森马和美特斯邦威，账单都是AA的。”

这是李笑来的个人布道会。

这位中国比特币史上最具争议的话题人物在近200名观众面前介绍了他的项目。

人群沸腾了，他们不知道“印钱币”有这么可怕的想象力和财富效应。

而比特币也可以做成一个产业。

一个影响力堪比今天的“三点不眠”微信群的社区也随之出现。 那是一个驻美国企“老头”建立的名为“和平饭店”的QQ群。

名字来源于1995年上映的同名香港电影，在电影中，周润发饰演的乱世英雄一手打造了一个充满江湖气息的乌托邦，拯救了各路莽撞之人。

比特币的自由气质有点类似于《和平饭店》的精神内核。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这些“屌丝”迎来了反扑。

2013年初，比特币价格还在10美元附近徘徊，到11月，已经突破1000美元。

当比特币价格涨到几百元时，“老爷子”向币圈朋友感叹：“我们这群人有几万人，这就是1000万！”

币价的上涨让比特币玩家陷入疯狂。 这些不经意间参与到历史进程中的幸运儿，第一次感受到了金钱的美妙。

老鲁跟着比特币矿工去成都参加聚会。 主办方直接承包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行政楼和附近一家KTV的所有套房。

“钱不多，一晚才三十万。”

这时候，比特币产业链开始真正觉醒。

矿机研发是当时币圈最赚钱的生意。 只要造出一台矿机，它就有“铸币”的权力。

最早的矿机是“烤猫”做的。

烤猫，本名姜新宇，15岁考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少年班，是公认的天才少年。

2012年，美国蝴蝶公司宣布成功研发比特币矿机。 随后，烤猫在Bitcointalk论坛上宣布具备矿机研发能力，并向社区公开募集资金。

△ 烤猫在Bitcointalk上留下的帖子

“币圈史上第一个ICO。” 几年后，人们对这一行动发表了评论。 如果加上分红收入，烤猫股票的早期投资者将获得千倍的回报。

随后，北邮计算机专业的“南瓜张”也赶了上来。

他们与美国蝴蝶公司共同分享了全球比特币矿机市场。

几乎所有币圈知名人士都投入了矿机的研发。 李笑来、赵东、老鲁、杨耀瑞都开始招兵买马，尝试自己造矿机。

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比特币成为了一条“口碑不错”的产业链。

这群“失败者”从无知和迷雾中，看到了财富之光，开始展现逐利的智慧。

他们高喊着“比特币信仰”，冲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的竞技场。

03沉默

刚刚显露的曙光，一夜之间褪去。

2013年12月5日，央行会同五部委发布《关于防范比特币风险的通知》，否认比特币的货币属性，比特币价格暴跌。

那天晚上，在车库的咖啡厅里，几乎每台电脑都在运行比特币市场页面。 人们在翘首等待出货的机会，也有胆大的人在伺机抄底。

“今天，我们见证了历史！” 一位比特币玩家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达了这样的情绪。

他并不知道，比特币历史上最黑暗的一幕，即将在三个月后到来。

2014年2月25日，全球最大的比特币交易所Mt.Gox发布公告，暂停所有交易。 一天后，Mt. Gox 宣布钱包被盗，公司破产。

750,000 个比特币蒸发了。

被黑了？ 自我防备？ 这件事成为了比特币历史上的千古之谜。 时至今日，受害者仍在捍卫自己的权利。

△ Mt.Gox东京总部楼下的捍卫者

“Mt.Gox相当于比特币的工商银行，你能想象工商银行的倒闭吗？” 一位比特币早期投资者评论道。

Mt.Gox 的破产导致币价暴跌。 整整两年，比特币进入了漫长的熊市。

△ 2013年12月后，比特币进入长期熊市

而此时，高呼“比特币信仰”的玩家们，也就是所谓的信仰高墙，也经不起现实的轰击，开始龟裂崩塌。

2014年初，赵东在杠杆交易中爆仓。 赵东后来回忆说，加上经营矿山的亏损，当年他损失了整整1.5亿。

这一轮熊市，李笑来也在想着退出。

老鲁回忆，当比特币价格跌至冰点时，李笑来甚至说要卖掉比特币，开个台球厅。

老鲁本人也在低位大量抛售比特币。 当恐慌消散，币价回升时，他补足了之前的仓位。

一来二去，损失惨重。

“你后悔吗？就像有人说后悔没有在北京买房一样，事后说这种话有什么意义？”

除了Mt.Gox被盗，币圈另一个未解之谜就是烤猫的失踪。

2014年下半年，烤猫新一代矿机的研发遇到了瓶颈，他在淮安经营的矿场也遇到了来自现实世界的压力。

终于，2015年初，烤猫毫无预兆地神秘失踪。

带着钱跑？ 发生意外？ 如今，围绕这起事件，争议从未停止。

“他有东南亚国家的入境记录，但没有出境记录。” 据知情人称，“烤猫应该没有死，只是躲了起来。”

△ 这张模糊的照片成为了烤猫在网络上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印记之一

但矿机开发并不容易。 一直沉浸在虚拟世界中的比特币玩家第一次感受到虚拟世界在现实世界中是多么的渺小。

为了定制矿机芯片，老鲁的朋友投入了6000万元，结果却连水花都没有看到。

“杨林科也卖掉了他的大部分比特币。” 老鲁说，身边的朋友在悲伤中渐渐分开。

没有提到所谓的信仰。

漫长的熊市冲走了无数人。

04复苏

有些人离开，但有些人选择留下，甚至All in。

2014年，巴比特获得第一笔融资。 常嘉辞去了公务员的工作，来到杭州全职经营巴比特。

最早翻译比特币白皮书的吴忌寒成立了矿机公司“比特大陆”。

如今，比特大陆旗下的两大矿池占据了比特币全网42.5%的算力，垄断了比特币矿业的半壁江山。

△比特币全网算力图，AntPool和BTC.com矿池由比特大陆直接掌控

阿瓦隆矿机的创造者“南瓜张”也开始以本名张南耕频繁接受采访。

2015年以来，他的矿机公司“嘉楠耘智”曾两次尝试登陆中国资本市场，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没想到，在经历了漫长的熊市之后，一个疯狂的时代到来了，疯狂的程度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比特币的底层技术——区块链，从2016年开始备受关注。2014年，俄罗斯天才Vitalik Buterin推出了以太坊，后来成为区块链行业的新宠。

今年年初，区块链似乎一夜爆红。

全球资本市场掀起区块链炒作热潮，无数区块链媒体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区块链人才成为行业抢手货。

2018年农历新年期间，人气达到了最高水平。 币圈、科技圈乃至娱乐圈的大佬突然集体出现在一个叫“三点不眠”的微信群里，开始大谈区块链。

大佬们的话语如潮水般倾泻而出，流向网络的每一个角落。

一位参与整理老板言论的媒体人开玩笑说中国比特币创始人是谁，微信的聊天记录分享功能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活跃。

区块链成为时代新宠。 链圈人忌谈“币”，忌谈赚钱，担心惹上麻烦。

一些币圈老大在微信中直言“区块链最大的应用就是炒币”，被踢出去又被拉回来等等。

“和平饭店”群里的币圈老人们，似乎在突如其来的区块链浪潮中集体沉默了。

但老鲁表示，真正在币圈赚钱的人，其实不屑于继续在链圈“觅食”：

“所谓链圈，就是一群没有币的人去骗币，ICO最多能赚几百倍、几千倍，跟比特币比起来，这点钱不算什么……”

谁是这场浪潮中真正的赢家？

几乎所有人的答案都是矿机。

此前，投资银行伯恩斯坦发布报告称，比特大陆2017年的利润达到了惊人的30亿至40亿美元，力压拥有25年历史的全球最大显卡制造商英伟达。

南瓜张公司高层更是公开透露：“预计2018年销售额将突破100亿，利润将突破50亿。”

随着财富的快速积累，币圈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一位投资圈老者曾在日本拜访一位币圈大佬：“他觉得自己已经是神了，一个人一天能赚几千万，你想想，他的世界观会不会崩塌？”

他们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世界就在他们脚下。

“我有钱，但别人能拿走吗？这是一种数字资产，一串字符，除非全球停电，否则谁也拿不走。” 币圈大佬坐在那里，俯视着一切。

而在这个圈子里，很多币圈老人已经看不清了。

曾经穿着美特斯邦威一起“造币”的那群屌丝，如今已经站上神坛，成为新时代区块链信仰的布道者。

老鲁再联系他们，他们连微信都不回。

几天后，他看到对方朋友圈的一条消息：最近微信联系我的人太多了。 如果有什么，请发邮件。

“谁是信仰？谁是投机？” 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老鲁说，对于最早的比特币玩家来说，这只是一个“难以置信的幸运”的故事……

如今的老鲁已经淡出币圈。

他从事的行业与比特币和区块链毫无关系，但他仍然赚了很多钱，过着平静的生活，没有任何意外。

“我们曾经被时代抛弃，现在时代又把我们推向了另一个高潮。” 老鲁点了一根烟，悠闲的说道。

“永远不要认为自己是神，每个人都只是棋子和船。”

这一刻是巅峰，下一刻可能就是万丈深渊。

这个关于比特币的传奇故事还远未到大结局……